久江

【盛光里】第十一章

　　两人回到教室，李越还趴在桌子上和物理题较劲。

　　余光扫到两人走来，问道：“怎么样？假请了吗？”

　　“请了，又没完全请。”

　　林招走到座位上坐下，快速浏览了一遍试卷，是高考模拟题。

　　李越被勾起了点兴趣，转身隔着几排桌子问两人：“怎么说？”

　　林招晃了晃手里的试卷：“130。”

　　李越：“……”

　　李越竖了个大拇指，默默转回去：“可以，这很老梁。”

　　这节课是自习课，没有老师过来，林招准备把试卷做完，放学就去把假请好，免得出现什么意外。

　　赵冬庭也是同样的想法，草稿纸已经摊在桌上，准备开始了。

　　林招看了一眼，突然心痒，伸手按在赵冬庭试卷上阻止他下笔，说道：“赌一把吗？拼速度。”

　　赵冬庭头都没抬，拿起笔：“赌注？”

　　“你赢了我请你吃饭，我赢了你请我吃饭。”林招不假思索地说道，就好像曾经说过了很多遍，自然而然脱口而出。

　　“这样吧，”赵冬庭掀了掀眼皮，看向他，“如果我赢了，篮球赛你给我喊加油。”

　　“这有什么，可以。”林招想也没想就答应了，他请假本来也是为了去看赵冬庭比赛。

　　“那我赢了呢？”

　　赵冬庭转着笔，懒声道：“你说。”

　　“我赢了答应我一件事，怎么样？”林招试探道。

　　“行啊。”

　　赵冬庭随口应下，丝毫不担心林招赢了会提什么无理取闹的条件。

　　林招抬头看了眼时间，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分，轻快的上课铃正好响起。

　　赵冬庭问：“开始？”

　　林招拿起笔，蠢蠢欲动，胜负欲被点燃：“开始。”

　　试卷的难度适中，两人做题的速度都很快，几乎是你上一秒算出答案，我下一秒填上答案，用的时间几乎无差。

　　一节课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，期间李越过来看了一眼，两人谁也没空搭理他。

　　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，林招停下手里的笔，与此同时，赵冬庭也写下最后一个数字放下笔。

　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。

　　赵冬庭余光瞥向林招的试卷，在看到一道求函数最值的填空时，顿了一下，突然伸手抢过。

　　林招没设防，手上倏地一空，试卷已经被拿走了。

　　林招疑惑地看着他。

　　赵冬庭晃了晃两张卷子：“比一比正确率，怎样？”

　　“我还没检查。”

　　“我也没有。”

　　赵冬庭一手拿着两张卷子，一手握住他手腕：“走。”

　　少年的体温偏高，肌肤相触，林招不可抑制地慌了神。

　　林招就这么被他拉走了，走到长廊时才反应过来，手挣动了两下，赵冬庭放开他。

　　林招清清嗓子，说道：“把试卷给我，我检查下。”

　　赵冬庭没给：“我也没检查，很公平。”

　　林招看着赵冬庭高高扬起的眉毛，总觉得夹杂了什么阴谋。

　　两人进到办公室前，林招还犹豫了一下，但赵冬庭没给他犹豫的时间，喊了声报告就推着他进门了。

　　老梁看到两人一点也不意外，像是猜到两人会用自习课写完卷子，不用他们开口，就已经把早早准备好的答案拿了出来。

　　赵冬庭把两张卷子递给他。

　　老梁翻了翻，点了点头：“先回去吧，放学来拿。”

　　赵冬庭说：“也快放学了，我们在这等您改完吧。”

　　“也行。”

　　老梁拿过放在上面的试卷，那是赵冬庭的。

　　老梁改卷的速度很快，赵冬庭前面的选择题填空题都没错，老梁刷刷刷一排下来全是勾，直到改到解答题最后一道大题时，老梁哼了一声，在第一道小题处写了个“-2”。

　　“怎么？觉得题简单了，步骤都给省略写了？”老梁翻到正面，在分数栏写上“148”，“觉得两分没什么了不起的？你有没有想过，就这两分，说不定你就和你梦想的学校失之交臂了？”

　　“我说过多少次了，不管怎么样，步骤全都给我写上去，你们倒好，怎么简单怎么写。”

　　老梁说话间，已经拿过林招试卷在改，选择题刷刷刷一列勾过去：“改天拿点立体几何证明题给你们做，漏一个步骤扣两分，我看你们——”

　　老梁红笔猛然一顿，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林招：“怎么回事？最值你都能算错？”

　　林招一噎，看向那道填空题，又快速心算了一遍，得出正确答案后，也知道自己哪一步出错了。

　　确实不该错，自己看错数字了。

　　“粗心了。”林招说。

　　“可不是粗心。”老梁冷嘲道，在试卷上写了个“-5”，“检查都不检查，就拿过来。我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‘艺高人胆大’？”

　　林招回想起赵冬庭那些可疑行为，这人肯定是偷看到他这题出错，所以才不让他检查就把试卷抢走了。

　　林招暗暗瞪了他一眼，赵冬庭抿嘴朝他一笑。

　　老梁很快改到试卷后面，林招解答题步骤写得都很详细，拿了满分，老梁欣慰了些。

　　但即便如此，他的分数还是比赵冬庭低了。

　　改完后，老梁在正面写上“145”，把红笔一放，隐隐有要长篇大论的架势。

　　“老梁，假条。”赵冬庭提醒了一下。

　　老梁刚想开口，下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，老梁一顿，无奈叹了口气，从桌子里拿出两张早就写好他俩名字的请假条，签上自己名字递给两人。

　　老梁满腔激情被打断，也不想再说什么了，朝两人摆摆手：“林招只有星期四的假啊，行了，放学了，回去吧。”

　　二中因为也有一些其他市县的学生在，为了让一些住宿生星期五放学早点回家，篮球赛等一些活动一般都是在星期三星期四举行。

　　林招能请到一天假也满意了，他拿回试卷，道：“谢谢老梁。”

　　两人出了办公室。

　　这会儿刚放学，走廊里都是人，林招避开险些撞上的人后，终是落在了赵冬庭后面。

　　两人像开火车那样走着，林招想问他问题，又觉得这样讲话有点傻，但走廊人多，并排走不了。

　　低落的情绪如海水倒灌般莫名涌出，林招走到楼梯口时已经看不到赵冬庭了，人潮成功地把两人给冲散。

　　上了两层楼，他也懒得挤了，停在楼梯中间拐弯的台子上，侧身等着人少了再走。

　　好不容易人少了些，林招逆着人流拾阶而上，踏上最后一层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，赵冬庭的身影闯进眼底，他正靠在栏杆上看着林招，眼里有些不耐烦。

　　“怎么这么慢？”

　　林招没想到他还没走，延迟了一下，才回答：“人太多了。”

　　赵冬庭拿回自己的试卷，把他的请假条递给他：“愿赌服输，篮球赛记得来给我喊加油。”

　　林招轻轻哼了一声：“要不是你抢走试卷……”

　　赵冬庭一脚踏进教室，也没看他，径直走到自己桌边收拾东西。

　　“想赖账？”

　　“不会。”

　　林招只是想起那个赌注，有点可惜，叹了口气，他收拾好东西，背起书包，说道：“走吧。”

　　篮球赛在即，十二班的训练也开始了。

　　赵冬庭顺利请了假以后，林招自习课看到他的次数变得寥寥无几，每次都是下课后才能看到他一身汗津津地回来。

　　老梁自习课偶尔会来班里看看，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尽了，每回老梁来，赵冬庭都不在，每回他都要对着空空的座位叹上半天气才走。

　　篮球赛之前高三年级还有一次小型月考，老梁一直担心赵冬庭会不会因为训练影响了学习，林招也有点担心。但成绩出来以后，赵冬庭用事实证明了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。

　　林招以七百三十的高分独占榜首，赵冬庭只比他低了一分。

　　林招站在公告栏前叹为观止，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热源贴近。

　　林招回头，就看到赵冬庭正站在他身后，微眯着眼看向公告栏。

　　浑身湿漉漉的，汗水正沿着下颌缓缓滴下。

　　林招往旁边挪了挪，让他靠近点看。

　　“结束了吗？”林招问。

　　赵冬庭没回答，反问道：“你急着走吗？”

　　“不急，想去看看你打球。”林招说。

　　今天星期五，最后一节自习课被生物老师征用，用来讲试卷，讲完后还剩十分钟，左右无事便提前放学了。

　　林招原本就是想去找赵冬庭。

　　赵冬庭后退两步靠在旁边柱子上，避开监控，趁着没人，拉起衣摆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。

　　见状，林招从口袋拿出纸巾递给他。

　　赵冬庭拒绝了，说道：“一会还得湿。”他直起身，语气懒散，“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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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辩结束啦嘿嘿嘿